世代赖以生存的古井 (侯志平 文/图)
去年从家乡传来消息,我的家乡快搬迁了,因为在下游要建一座重庆市有史以来最大的能源建设项目——乌江彭水电站。按计划这座电站将在2007年7月开始蓄水发电,受电站影响,龚滩古镇将被水全部淹没。听到这一消息,我一方面为家乡日新月异的发展感到高兴,但也为这座千年古镇即将消失而非常遗憾和惋惜。
2002年10月,我曾回家过一次,所幸我拍了300多张有关古镇的照片,没想到它们竟成为这座古镇的最好纪念,也成为我对家乡的永久记忆。在此我发表一组这座古镇的照片,让许多热爱旅游的朋友赶快去古镇做一次告别游,凭吊这座即将消失的千年古镇。但愿我们国家今后尽量少发生这样令人遗憾的事件,多给后人留下一些文化遗产和美好记忆。
远眺古镇 (侯志平 文/图)
我的家乡龚滩镇地处重庆酉阳县西部,与贵州沿河县隔河相望。由于阿篷江与乌江在此交汇,使这座峡谷中的古镇三面临水,一面着陆。古镇的西岸是高耸入云的悬岩,在成屏风状的峭壁上长着参天古树和灌木林,与山下碧绿如玉的江水相映,成为一幅幅天然的山水画廊。小的时候,每到春夏之际,便可看到一群群野猴从山上攀缘而下,或到江边喝水,或在树上嬉戏,从古镇上清晰可见。龚滩的东岸是一排排悬空而立的吊脚楼,它们顽强地支撑起当地居民的生活,也为这个深藏于峡谷中的古镇平添了许多诗情画意。几年前,在这里举行过一次国际攀岩比赛,经中央电视台实况转播,使这座古镇成为当今国内旅游的热点之一,被《时尚旅游》杂志列为中国十大古镇之一。
龚滩古镇已有1700余年的历史,早在蜀汉时期,巴人和当地土著居民就在这里繁衍生息。三国时,涪陵郡汉复县就设县于此。千百年来,古镇饱经风霜剥蚀,几度兴衰,到明末清初,逐渐形成一条横贯南北的青石板街。清朝雍正十三年 (公元1735年)后,重庆、涪陵、自贡、成都等地的商贾纷纷云集这里,舟楫终日列岸,龚滩变成为川黔湘三省重要的物资集散地,上运大宗食盐和日用百货,下运山区的生漆、桐油和粮食。抗战时期,川盐难进入内地,然而走龚滩,出龙潭,下洞庭,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把食盐运到长沙、武汉一带。鼎盛时期,这里聚集有10多家大盐号和百多家商号,仅祠堂、庙宇、会馆就达20余座,有的至今保存完好。
屹立山腰的吊角楼 (侯志平 文/图) 险峻的叠层木制吊脚楼是这座古镇的一绝,它们鳞次栉比,贴着凤凰山麓近60度的斜坡沿江而建,既有江南小镇的韵味,又有土家苗寨之风情,集险、古、奇、幽于一体,远远望去,美不胜收。 龚滩的吊角楼从南宋时期就开始修建,其经久耐用程度可与现代建筑媲美。建在这些悬岩上的民居民宅大多凿岩为基,垒石为础,加上几根井字架圆木支撑,两三层楼的吊角楼经过数百年的风吹雨打,从未倾斜,更未倒塌,足见建筑水平之精湛。龚滩的吊脚楼分半吊和全吊。全吊形的全部悬空,半吊形的为部分悬空,全是木料支撑、穿斗而成的梁架结构。楼下堆货和杂物,楼上住人,四周辅设走廊,是典型的土家族民居。 幽深莫测的街景 (侯志平 文/图) 走进龚滩,在老街还会发现有一条狭窄的石板街,全用石板铺成,上上下下,曲曲折折,延绵约3华里。一块块粗犷的石板,数百年来,被成千上万双脚踩得油光锃亮,形迹可见。走在这条古老的街上,看着两侧黄中透黑的木楼,仿佛置身世外桃源。 古桥将山上的洪水倾泻江中 (侯志平 文/图) 龚滩多沟,桥就成为古镇的又一道独特的风景线。在这里,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桥:卷拱桥、平板桥、屋架桥、桥重桥、大桥包小桥。在一条顺岩壁而下的溪流上,竟然架起18座桥,当地人叫它“一沟十八桥”。这些具有数百年历史的古桥,大都与沟渠相连,实际上,它是当时人们修建的排水防洪系统。现在,当人们漫步在石板街上,常常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,却看不到跨溪而建的桥,因为在你的脚下也许街就是桥。 沿街而上的石梯 (侯志平 文/图) 古镇的又一标志性特征是石梯。龚滩的石梯依地势而建,形态各异,它把乌江岸边的路与老街、新街连接起来,大大方便了这里居民的出行,因为这里人们出门不是爬坡就是下坎。细心的游人在这些石梯上还可以看到一个个形同酒杯大小的石臼,那是旧时“背老二”(运盐工人)们背盐歇脚留下的打杵窝窝,它记录了解放前由于交通不便民工们的一段段辛酸的历史。 江水映衬着古屋,向人们叙述 (侯志平 文/图) 龚滩的古街和两旁的吊脚楼保存之完好令文物专家所称道,为国内少见。据说著名画家吴冠中的《老街》就是在这里画成的。这里也常常成为四川美术学院的师生进行写生的基地。《远山的峡谷》、《红杜鹃,白杜鹃》等电视剧也曾以此为外景地。
清澈见底的乌江 (侯志平 文/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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