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春雨后,大自然赋予人们的第一道绿色野味是地耳。洋县人叫它“地软”。春雨绵绵,或荒山野坡,或草甸河滩,只要是被露水滋润到的地方,一簇簇,一朵朵黑黄透绿的鲜地软水灵灵、嫩生生遍野点缀。伴着春风春雨,捡地软的人们披雨衣,提篾笼,三五成群,呼朋引伴,既是春游,又是“春收”,喜气洋洋。手爪快的,半天可捡十公斤左右。
捡回的鲜地软。捡去草屑,筛去沙粒,再在沸水中紧了,然后用多多的清水透洗,除去杂物,就可入厨。晒干的地软随吃现泡,非常方便。捡地软最佳时节在春雨中或在春雨后一、两天。晴天日曝,地皮晒干,地软“消失”。到了雷雨季节,春草茵茵,牛羊放牧,畜毛畜粪污染地软,难清洗,质地差,故不用。
地软远在1400多年前的南朝齐梁时期,就被名医陶弘景载入《名医别录》:性寒,味甘,有滋阴润肺,解热清膈,排毒凉血,利肠胃,益肝目的功效。民间偏方说常吃地软,可治牙疼。用白糖水浸泡凉食,能治脱肛;与糯米、鸡汤熬粥,补血益气,可治盗汗虚弱;焙干研末调香油外敷,可治水火烫伤。它最广泛的药用价值还在于“换水土”。远离家乡的析兵、学生、打工族到了异地,不适应水土,上吐下泻、不思饮食,用少许干地软泡水当茶饮即可显奇效。因此,一些江湖药客就故弄玄虚,称它是仙家秘方“聚宝盆”。
在《日华本草》、《药性考》、《太平圣惠方》、《粤志》等古代典籍中都记载地软是一种绿色保健食品,说它“久食色美,益情悦神”、“润肌童颜”、“明目益气,令人有子”。地软真是一种雅俗共赏,充满山野风味的佳蔬。其蛋白质含量高于大豆,每500克含钙2千毫克,还富含糖类、维生素、矿物质、蓝藻素等。晚清薛宝辰在《素食说略》中写道:“以水发开,沥去水,以高汤煨之,甚清腴。每以小豆腐丁加入,以柔配柔,以黑间白,既可口,亦美观也。”地软入御膳,菜谱正名日“鸭丁烩地耳”。在民间,地软既是平民救荒的裹腹佳品,又是丰年调节伙食的美味,地软营养同黑木耳、发菜相似,但没有木耳、发 菜名贵, 由于它分布广泛,易采易得,出产多而自贱。
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,鸡鸭鱼肉已为寻常。地软和小杂粮一样时来运转身价陡长,荣登大雅之堂,进入豪华宴席。它味鲜有奇香,可凉拌、热炒、熘烩、煨汤、作馅,可荤可素。“猪肉炒地软”香而不腻;“鸡汤汆地软”味美汤鲜;“醪糟醅烩地软”风味独特。用地软、豆腐、小葱、香油、姜末、椒盐、味素配馅蒸的地软包子更是洋县名吃。鲜地软市场价连年递升,从0.2元/1市斤涨到今春4元/1公斤。利用春游踏青之时,多多采撷地软,既能丰富市场供应,又能挣点零碎钱,一举数得。乡亲们,此举何乐而不为呢? (郭新成)